(一)
小A女士,是我的同学,我的好友。
年前,初中同学聚会。作为班长,小A穿梭席间,周旋应酬,忙得不亦乐乎。一眼看去,她的脸庞依然瘦削,一如当初。此情此景,不禁令人怀念起旧时光——我们的求学时光。
和小A女士不相见,已两年有余。
初中毕业后,我们匆匆分别,奔赴不同的高中。虽在一个城市,却鱼沉雁断,渐行渐远。其间,偶尔从好友口中获知关于小A一鳞半爪的讯息,却无从了解她生活学习的全部。在我心中,小A女士一直是个聪颖勤奋的姑娘,在高中力拔头筹,引领风潮,自然是我可以预见的事情。随着小A消息的不断涌来,想要和她见面的欲望与日俱增。由于主观和客观多方面的原因,我们的初次会面最终于高二(2008年)时成行。分袂后的初次见面,虽已过去两年,犹在目也。那天,我们时而追忆初中生活的点滴,时而谈及当下的学习情况,时而唏嘘过往,时而感叹人事,时而朗声大笑,时而默然相对,不觉,暑气渐消,日已偏西。此行之后,我们此来彼往,颇多交流。
(二)
小A女士,山西省N县C村人。据小A女士介绍,C村地处大山深处,地域狭小,约有居民百余户,四面环山,交通闭塞。小学时,小A女士就读于村办小学,学校共设五个年级;每个年级辖一个班,每班平均有学生十余人。每班配备两位教师,主要教授语文和数学,其余科目均由二人分摊教授之。教师由村里负责聘请,大多为乡里的有学之士,从而学之,虽不至圣贤大道,然足以破蒙除昧,获得最初的精神养料。授业的教师,多是久在基层教育岗位工作的人士,上年纪的又居大半,其对学生要求甚为严苛。毎毎学生稍有拂逆,辄加以痛斥,甚至鞭笞。小A女士说话行事,从来温婉和煦,深得老师喜爱和器重,小学凡五载,未尝有愠色加于小A女士。然侪辈者,不受老师教训者,鲜矣。校舍为一层的平房,建筑年代已久,加之乏缮少修,导致雨季滴水,冬天漏风。夏季,每当雨势稍大,师生便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脸盆,来承接雨水。冬季,教室四处进风,则用报纸糊紧窗户,教室中间生一只不大的炉子,如此,寒冷便被驱逐许多。小A女士及其老师同学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工作学习的。学习生活,并非不苦,苦中作乐,却是真乐。学习环境确实比较艰苦,但凡事总有其两面性。一方面,薄弱的教学基础制约了同学们多方面兴趣的培养;另一方面,简单规律的学习生活造成了同学们专注的品质。春沐东风,夏忍酷暑,秋踏霜露,冬冒寒雪,小A女士和她的同学们在村办小学得到了人生中最初阶段的教育,品尝到了最原始的知识的香甜。
往往,人生开端的经历将会奠定一个人日后的发展基调。余窃以为,小A女士小学的求学经历,恰恰将其锻炼为一个坚强容忍,豁达专注的姑娘。这些后天所获得的品质,对其日后的发展,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。“艰难困苦,玉汝于成”,洵非虚言也。
(三)
我与小A女士的相遇,一半是缘分,一半是必然。众生芸芸,仅就N县而言,就有人口30余万,我们于人海中相遇,便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。小学毕业后,成绩优异的小A女士自然进入了县里最优秀的中学——N县Y中学,鄙人不才,忝列门墙,得以与小A女士成为同窗,这大概是一种必然。
第一次见到小A女士,是在新生报到的那天。那时,小A女士面庞清秀,柳眉修长,杏眼有神,短发齐眉,始终面含笑意;浅绿T恤,及膝短裤,身材瘦削,无甚矫饰,给人精神干练的感觉。大概注意到我在看她,小A女士慢步走到我身边,于是我们攀谈起来,得知我们分在同一个班,两人都很高兴。小A女士语音婉转,措辞精当,态度和蔼,极富亲和力。
小A女士成绩优异,遂获得新生奖学金。为人处世真挚友善,待人接物甚为和气,遂被任命为我们班的班长。
Y中学,其时,是一所创办不足10年的私立中学。创办人兼校长S先生,幼有投身教育事业之志,成人后,果然如愿成为一名县中学教师。后来,为将其教育理念付诸实践,S先生四处告贷,举债之下,建立起Y中学。随后,苦心孤诣,多方经营,终于使得Y中学声名鹊起。至此,S先生更加勤勉,亲力亲为,躬耕不辍。
我们一届学生,共四个班,每班50余人。教师皆为校方精心选聘,才学兼备,德艺双馨。其中,以年轻人居多,朝阳气象,活力十足。现在想来,初中时代,其实是我们理想的塑形期,也是性格的成型期。初中时代所接受的教育,所接触的老师同学,在我们的心灵上,打下了终身的烙印。小A女士,便称得上一位影响我一生的人物。
S中学校风活泼,学风严谨。初中三年,于我们来说,是真正用心学习的三年。晨起读诵,灯下漫笔,至今记忆犹新;孜孜矻矻,挥汗洒泪,自是永生难忘。小A女士天资聪颖,且勤奋刻苦。给我印象很深的是,语文背诵,总是小A女士先于我们完成;早晚自习,又常是小A女士最后离开。学校设有奖学金,用以表彰成绩优异的同学,每学期一次,每次五名。三年间,小A女士连续获奖,让我们很羡慕,也很惭愧。
在学习上,小A女士无疑是大家的榜样;在生活中,小A女士也为大家做出了很好的表率。小A女士多次代表班里参加知识竞赛,乒乓球比赛及黑板报设计等活动,取得了很好的成绩。课下为同学们解答疑难,未尝露出丝毫倦容。
(四)
中考之后,小A女士进入M市第二中学读书,我升入一中。诚如文章第一部分所言,由于某些原因,我们失去了联络,直至高二。
二中,是一所享誉M地区的百年名校。二中因材施教,实施分班教学。小A同学中考成绩名列前茅,被分在重点班。
除却失去联络的一年,小A女士和我经常在一起交流切磋,探讨生活学习诸方面的问题。扪心自问,我于小A女士处获得的启迪非常之多。疑问之时,小A女士总会悉心解决;困顿之时,小A女士总会款款疏导。某得遇小A女士,幸矣。
在二中,学习上,小A女士一如初中时的勤奋,无丝毫懈怠,成绩始终是班里的前几名;在生活上,小A女士积极参加公众活动,得到了很好的锻炼。
高考中,由于中暑,小A女士发挥欠佳,未能达到一本线。亲友劝其复习一年,小A女士说道,结果不是最重要的,既然已经努力过了,便无所抱憾。如小A女士豁达者,遍观周遭,能有几人?
最终,小A女士负笈济南大学。
小A女士将永远是我的好友,我的榜样。